明修情道，暗渡婚仓——浅梳宝黛钗的感情婚姻发展线索

明修情道，暗渡婚仓——浅梳宝黛钗的感情婚姻发展线索

明修情道，暗渡婚仓——浅梳宝黛钗的感情婚姻发展线索 关于《红楼梦》中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爱情，历来论著颇多，想再有更高明的论断，实属不易。而今且从学生的《〈红楼梦〉任务书》中的第一个小任务入手，做一点下水的实验。具体做法是，根据自己寒假重读《红楼梦》的经过，对相关内容做细致梳理，就文本表述谈一些自己的阅读感受，在不借助任何文献的前提下，争取让自己的看法有一点“自以为是”的系统化总结。‎ 在做任务之前，花了一点功夫用思维导图的形式，对《红楼梦》前80回中各大小情节，做了一些梳理。（纯属个人总结，不敢妄言科学性学术性，后期慢慢修改）为的是寻找起相关情节比较便捷。按照任务书中的提示要求，我把书中有关宝玉和黛玉以及宝钗三人情感互动的情节再做一番梳理，分别从第1回到第57回，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大概有26回之多。（当然，也可能还有疏漏，并且这26回中也有一些并不算数，这且再作计较。）据此大致能够看出林黛玉和贾宝玉二人感情发展的线索脉络，同时也能察觉到薛宝钗在其中或隐或显的对应细节。一番梳理之后，我不禁产生这样的疑惑：尽管宝玉和黛玉，对于他们的爱情追求是那样热烈诚挚，但是宝钗在这期间对自己的爱情甚至婚姻，也一直在默默地努力，且很见功夫，以至于渐渐觉得，就婚姻而言，宝钗一定是终选。因此这一篇小文的题目，暂且定为：明修情道，暗渡婚仓——浅论宝黛钗的感情婚姻发展线索。（孙温先生红楼梦插图精选）‎ 根据前人对《红楼梦》结构的研究，我倾向于把《红楼梦》每9回作为一个阅读单元，而对宝玉和黛玉情感的探究，我也以这样的结构单位为主。‎ 宝玉黛玉宝钗的情感发展均分为四个阶段，简述如下：‎ 第一阶段——引子、序幕部分（一、三、五、八、九回）‎ 第一回从甄士隐梦中写宝黛二人的前世姻缘，即木石前盟，之后分写第三回“宝黛初会”时彼此的一眼证缘和第五回宝钗远住“离乡别院”的冷眼旁观。前者正写详写，后者暗写略写，二者属于对写。‎ 第八回借金莺儿之口道出“金玉良缘”，宝玉并不在意，只说“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之后更有“闻香讨丸”之举，此时宝玉爱情意识处于朦胧状态，并不避嫌，但被黛玉一番酸刻之后稍有觉悟，之后对宝钗的亲近之举渐少。而黛玉此后多次借“冷香”之典打趣宝玉，主观是调笑，客观上提醒强化。比如第九回宝玉辞别就学，黛玉就“忙又叫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辞辞你宝姐姐呢?’宝玉笑而不答”等语，彼此亲疏关系已然明了。‎ 另外，此节中，黛玉来时突兀，“一语未了，忽听外人之语”，此番蹊跷文字，后文多见于宝钗，可知黛钗二人心思相同，不过此后黛玉因宝玉内心更占优势，宝钗无奈只从侧面用心罢了。（孙温先生红楼梦插图精选）‎ 宝黛钗三人此节分别是：无动、主动、暗动。‎ 第二阶段——别后突显阶段（十二、十六、十七、十八）‎ 从第10回一直到第16回，是黛玉暂缺环节，宝钗也没有和宝玉有更多相处笔墨。本节事件较多，时间跨度较长，具体时间间隔也多有争议，推测曹雪芹先生可能用了幻笔。此番宝玉和黛玉离别归来，宝玉再看黛玉，觉得他“越发出落的超逸”，这一方面说二人年龄渐长，情事较之以前更懂，另一方面也为二人情感积蓄而后爆发做暗铺。因为接下来黛玉“误剪香囊”的第一场争执，可理解为久别之后和情感陡增的情绪应激反应。（其实从黛玉回来到此处中间隔着营造大观园，其中时间还需细细梳理。）在第18回，宝钗和黛玉分别对宝玉作诗做一定辅助，宝钗借“绿蜡”之典故关照元春心理，黛玉眼中只有宝玉，干脆代作，二人同是关切，实则又有不同。‎ 宝黛钗三人此处可概括为：无智、倾智、理智。‎ 第三阶段——情感质变阶段（比较集中）‎ 从第十九回到第二十七回可以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宝玉和黛玉关系不自觉地亲近。尤其第19回的重点描写，其中既有暖香之讽，又有耗子洞之典，亲昵之情赤诚之意温馨至极，但其中儿女情愫成分并不多。此一节之后被“一语未了,只见宝钗走来,笑问：‘谁说故典呢?我也听听。’”打破。‎ 接下来写宝黛论亲疏，不论个人情感，湘云到来之后，黛玉戏谑娇音和宝玉借水洗漱。借湘云之口写宝钗之好，再借众人为宝钗过生日点戏，黛玉从外部感到来自宝钗的压力，但矛头直指宝玉“妆疯”“戏谑”，引出第二段争执。而因袭人不满宝玉“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宝钗发现此丫鬟不俗，之后便有“一时宝玉来了, 宝钗方出去”，写宝钗刻意避嫌。‎ 这一小节宝黛钗三人可概括为：恋嫌，争嫌，避嫌。‎ 宝玉黛玉情感真正萌发始于二十三回共读《西厢》。众人移居大观园，宝玉携带禁书入园，二人彼此情感结合张生莺莺的角色互相暗示生发，并快速发酵。再加上二十五回宝玉“烫脸”的激化，二人关系发展外显，旁人不可不知，于是自然有凤姐借吃茶一节调笑黛玉“你记吃了我家的茶”之语。二十六回，黛玉春困是春心萌动，宝玉听后“不觉内心痒将起来”，二人关于《西厢》唱词的笑恼是欲说还休的外化。之后二十七回在宝玉探春兄妹私聊之际，黛玉（可能因对宝钗有气）离开自行葬花，由花及人，爱情亲情两伤。之后与宝玉在精神层面进一步互通，情根已植。‎ 在宝玉叔嫂魇魔之后，宝钗不失时机调笑黛玉念佛是宝钗正视宝黛感情，黛玉失门时宝钗恰在，第二天芒种节祭花神，宝钗去邀黛玉却发现宝玉先入，于是回避，之后扑蝶时谎出颦儿。‎ 这一小节可理解为：燃情、困情、笑情。‎ 第四阶段——激化定心阶段（比较集中）‎ 从二十八回到三十六回是情感的高潮和定局，也可分为两小节。‎ 先是承接上文，二玉释前嫌隙，其中有宝玉“当初今日”之论，再次论知己之谊，依然未点破。黛玉点出宝、贝姑娘讥讽，而后因宝玉理解宝钗埋怨黛玉不帮衬，二人再生嫌隙，用“理他呢，过一会子就好了”互怼，情到浓处，一点就着。这一回宝钗在王夫人面前不断点化宝玉与黛玉关系，实为明帮暗拆。‎ 真正的导火索是二十九回王道士提亲，促使宝黛情绪大爆发。两人一个心却弄成两个心，再加上贾母的“冤家聚头”，三十回凤姐的取笑说合，二人关系被愈发明朗化。而宝钗的机带双敲则是被宝玉奚落和黛玉取笑之后的失态反击。‎ 此一节可以概括为：攻心、得心，失心。‎ 三十二回史湘云到来对宝玉仕途经济的规劝引发宝黛二人互诉衷肠，而宝玉诉说的对象却是袭人，引起袭人警觉。“正裁疑间,忽有宝钗从那边走来”。宝钗之后借金钏之死向王夫人发力。到三十四回，宝玉挨打之后，黛玉送旧帕，算作定情之物，二人情感已然确定。这一节中，借薛蟠之口说出宝钗心思，但三十六回，借宝玉梦中斥“金玉良缘”说给宝钗听。这一阶段，宝玉对宝钗的生疏从呆望红麝串可观，黛玉对定情后的自信从调笑宝钗“哭出两缸眼泪来，也医不好棒疮”可感。‎ 至此以后对宝钗转向才华展示方面叙述，而宝钗先后在四十二回、四十五回和黛玉互剖金兰之语，从情敌转化为闺蜜，甚至于五十七回紫娟试莽玉时，薛姨妈也及时慰痴颦。这些则可以理解为是更长远的思量。‎ 此一节可以概括为：放心、放心，放心。‎ 总的来说，宝黛二人属于自由爱情的正常发展阶段，宝钗对宝玉情感是囿于礼数的得体表现。而真正决定最终婚姻命运的，无论从贾母的选人时机和要求，王夫人的决定权和喜好均可以推之结果。但因为揣测曹公文笔，并无意于刻画宝钗心机，钗黛二人是同等重要，故而一为爱情，一为婚姻，可能各有所得，不论高下褒贬。本小文只是梳理相关情节脉络，也不妄作评论。（完）‎